A9VG电玩部落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8425|回复: 37

【同人小說】《黑暗之魂-無名者的故事》後篇/補遺-無名的故事(4/9更新)

[复制链接]

精华
0
帖子
78
威望
0 点
积分
98 点
种子
5 点
注册时间
2015-1-11
最后登录
2018-6-13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04:52  ·  台湾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MartinRove 于 2015-4-9 19:02 编辑

  嘿,各位好,我是黑暗灵魂系列的游戏玩家之一,基于兴趣与爱好,我从去年开始逐步将黑暗灵魂一代的游戏剧情改编成长篇同人小说,题名即为《黑暗灵魂-无名者的故事》(或《黑暗之魂-无名者的故事》,其实我两个都有用过);直至本月,该书已走入结局,小说内容也放至在各大平台上,其地点主要包括贴吧、起点小说网、巴哈姆特、以及我的个人部落格,不过我一直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能够阅读这本小说并期盼能从中获得建议与回亏,因此我想将它发表在贵版中。

  但愿各位原谅我唐突的到访,同时也希望各位会喜欢这部同人创作。



  本书总计七个大章(初章、终章加上五个数字章)、共三十七小节,总字数约略38万余字,书中主体以游戏《黑暗灵魂》(DarkSouls)攻略为蓝本进行描写,并有另外自行扩充的三设设定,不过这个补充设定并不影响游戏的剧情本质与默认结构,仅仅只是在空白处另外添加些许个人设定以丰富世界观内容。

  另外本书也进行了小幅度的游戏设定改写,其中最大的变动就是死亡惩罚与人性设定。做为玩家,不死人的死亡是无限的、死去也只是遗失灵魂与人性,而人性则是非常容易取得的对象,除了打王之外,某些特定怪物身上也能直接获得完整的"物品本质的人性"──但在本作品里,不死人的死亡大多是一次性的,此标准放诸所有不死人角色,只要死去就会有很大的机率变成活尸、或丧失某一部份的知觉意识,而人性在平常状况下则是已累积的状况直接进入不死人体内,实质实存的物品人性则相对的罕见;此外,活尸与活人外观的变化取决于人性量的多寡,少部分则与心理状态有关,总而言之,我也将篝火前恢复肉身的设定给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例性恢复(端看累积状况)与使用式灰复(只要用了人性就能获得)肉身。

  至于会何不把游戏中的设定直接呈现至小说中,其主要原因是担心为添增游戏性而出现的设定会破坏故事的整体性与表现张力,因此就了当地转换了原设定的表达方式。不过其余的大至上都与游戏本身差不多,包括场景、物品位置、敌人的携带品等等,本质上都大致相仿。

  其它零碎之物我就不再另外举例。

  最后,本作没有任何穿越要素、亦无英雄情节,是传统的奇幻主体,与游戏本身别无二异。本故事的主轴乃是一位佚名者的传火之旅,至始至终未曾改变。虽然途中我曾一度思考使用第一人称为描写手段是否明智,因为以该视角创作必然会因我生涩的文笔而牺牲掉许多可能性,包括动作性、速度、张力等本游戏的核心价值,但相对而言,我认为第一人称对于心灵上的描写是有益的,至少对于一个孤独的不死人来说,游戏的罗德兰之行等同于在与自我对话,为了探讨本作另一面价值,因此后来我仍决定保持着这种写作形式。

本作共分七大章,每章节名称分别为:

※序章:星火※
序章.第一节-不死人的葬礼
序章.第二节-北方不死院

※第一章:第一钟※
第一章.第一节-传火祭祀场
第一章.第二节-城下不死街
第一章.第三节-火之礼赞
第一章.第四节-不死城教区

※第二章:第二钟※
第二章.第一节-罗德兰轶闻
第二章.第二节-黑森林纪事
第二章.第三节-不死城下街
第二章.第四节-圣女与圣徒
第二章.第五节-底层
第二章.第六节-下水道
第二章.第七节-贪食魔龙
第二章.第八节-病源

※第三章:王之器※
第三章.第一节-疯狂
第三章.第二节-无名的信念
第三章.第三节-赛恩古城
第三章.第四节-王都.亚诺尔隆德
第三章.第五节-巡礼

※第四章:王之魂※
第四章.第一节-启程
第四章.第二节-死者
第四章.第三节-背叛者
第四章.第四节-漫步深渊
第四章.第五节-火焰的意志
第四章.第六节-公爵
第四章.第七节-老魔女
第四章.第八节-混沌之源
第四章.第九节-耀眼如日
第四章.第十节-灰烬与星火

※第五章:圆环※
第五章.第一节-选择
第五章.第二节-第一年.冬:在死者的怀抱中
第五章.第三节-第四年.春:赠礼
第五章.第四节-第九年.夏:盛阳
第五章.第五节-第十七年.秋:反抗者与复仇者
第五章.第六节-第三十年.严冬:献身于火
第五章.第七节-某年‧某季:百年之梦

※终章:王者※
终章.末节-王者

※補遺※
無名的故事


此外还有几篇外传故事,但因不影响本传进行,因此就暂时不放上来了。


附注:本書已全數更新完成,希望大家會喜歡這部作品。最後,如果各位讀者有任何想法或評論,請務必告訴我!

评分

1

查看全部评分

精华
0
帖子
78
威望
0 点
积分
98 点
种子
5 点
注册时间
2015-1-11
最后登录
2018-6-13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04:54  ·  台湾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MartinRove 于 2015-1-11 04:58 编辑

〈序章:星火〉

精华
0
帖子
78
威望
0 点
积分
98 点
种子
5 点
注册时间
2015-1-11
最后登录
2018-6-13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04:57  ·  台湾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MartinRove 于 2015-1-11 13:03 编辑

〈第一章:第一鐘〉

挂版VIP

暗黑的救赎与永无止境的消亡~

精华
1
帖子
8974
威望
23 点
积分
13186 点
种子
1361 点
注册时间
2012-3-2
最后登录
2024-11-26
发表于 2015-1-11 07:51  ·  上海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分享,黑魂的同人小说很难写,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解。看来这篇小说文字量巨大,能够完成非常不容易。支持一下

精华
0
帖子
1310
威望
0 点
积分
1739 点
种子
203 点
注册时间
2008-1-9
最后登录
2019-4-21
发表于 2015-1-11 09:49  ·  山西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楼主,期待更新。。。

精华
0
帖子
78
威望
0 点
积分
98 点
种子
5 点
注册时间
2015-1-11
最后登录
2018-6-13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12:56  ·  台湾 | 显示全部楼层
※很謝謝大家的支持!

----------
第一章.第一節-传火祭祀场

  来自世间的旅人,无论从何处进入罗德兰,他们终究都会在那处高台上汇聚,因为它是这个秘境唯一的出口,也是最接近太阳的地方。
  
  诸神之地、世界初始之土,到底要如何抵达、又有谁想要接近那呢?抵达的方式不胜枚举、接近的原因多如繁星。有人为了知识而闯入,想要接触潜藏在神境中的远古魔力,欲求更多的世界真理,其中,以白龙希斯为首的龙学院握有那些冰冷的力量,龙学院与白龙的关系亦是人与神地之间的通道;有人为了信仰而冒险,忠诚于白教的子民想一睹神姿,让神光燃尽自身的不洁、从神恩中获得内心的解脱,而信仰之桥就成了那些朝圣者的路径,也能说他们正走在祖先们留下的古道上;有人想着珍宝、有人想着失落的技术、对未知好奇的人亦不在少数,然而没有方法的他们只能凭借运气行动,尝试从古树的残根中探索几乎不存在的连结点。
  
  但不死人不一样,活人的路径都不是他们的正道,因为那些路都是为了活人的火光而开的,因此,身心皆已死去的它们只从最艰困的荒土前去,靠着葛温王的神鸦来往两界。

  
  
  
  这里就是罗德兰?我被大鸟抛入一处平台,虽然称不上是个好着陆,但滚了一圈后勉强是站稳了。此时我仍懵懂无知,对于空中且真且幻的光芒感到不安,不知诸神之地的意义何在,仅仅晓得一个方向,那就是敲响苏醒之钟。可是它在哪、又长的怎么样,我却毫无概念。
  
  然而现在我不该急着去找它,先看看天上吧。那是我所遗忘的天空,悠远深刻的蓝色,穿过巨木茂盛的绿芽能看见它壮阔的容貌,那是在不死院、抑或在我的记忆中所没有的色彩,此时天是亮的,温暖的朝阳在巨墙之上看着我,祂耀眼过我所知的任***芒,无私且伟大,祂的力量穿过罗德兰、直达人间,人们为太阳欢欣鼓舞,因为黑暗从此无法轻易触碰他们的灵魂,然而身为黑暗的我如今却比他们更接近阳光,触碰着尘世万物所不明白的神圣。我想多停一点时间;是时候兑现我的期望了,抱歉,骑士,请谅我在此稍作停留,要是身为不死人的你见到这份慈爱,一定也会和我一样忍不住悲喜与依赖吧?
  
  此处像是个古老的祭坛,座落在崖城的边缘,与深谷后的巨大壁垒遥遥相望。同心圆的台阶如同剧场的座位将***的篝火团团包围,不死院所见不到的盎然绿意与之同在,看似千年不变、亘古永存,然而我知道有人来过,在空瓮前、再残拱与枯树下遗留着即将消失的踩踏痕迹,此时,我隐约注意到些许橘光闪耀其中,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串文字,它写着”我在这。”,但不消几秒就消失无踪了,那位落书人的影子彷佛也不曾存在过。罗德兰就是这样的地方吗?也许吧,既然是神境,那有再多的怪事也不成意外了。
  
  后来,经过多方考虑,我选择了盘坐在与火源平行的低台上休息,试图将累积多年的灰尘给晒落。这时我才注意到一位蓝色的陌生人在不远处已凝视我多时。他看起来是个活人,身穿蓝衣与锁子甲,一脸阴沉且愁容满面,似乎对我的出现感到诧异,或许还更带点厌恶。
  
  「嘿,***,」陌生人讽刺的口气因为他莫名的沮丧而锐减,然而那股厌恶感却依旧半分不差地传过来:「你看起来像是个活尸,而且很臭的那种。」
  
  但这还是我死后第一次被人搭话,也许这是个好的开始也说不定:「哦嗯......你好,我是不死人。」
  
  「你可以再多说一点废话。」
  
  「你也是?」
  
  丧志的陌生人笑了一声,听得出来他真的非常地恼怒:「呦!你来的正好,我好久没见到新来的啦。我也是不死人,请多指教。」
  
  我问:「以前也有许多人来过吗?」
  
  「是......许多人,跟你一样来到这个地方。很难过吗?也许你曾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但事实***不是。」
  
  「真可惜。」我诚实地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但我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在意这种事情。
  
  陌生人皱了一下眉头,阴沉的情绪中彷佛升起了一点火苗。他似乎很想说点话,看得出来,陌生人想藉此摆脱身上盘踞不去的忧愁:「你八成也是为了什么不死人的使命而来的吧......大家都一样。」
  
  「是?」
  
  「还有不是的可能吗?」
  
  我不想承认,却无以言说。陌生人同我一起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我们都对所谓的使命感到困惑吧,在无风的罗德兰,不死人的火焰虽得以延续,但却迟迟无法解释我们为何而存留。你与我一样怀疑着使命,是吗?然而你我都知道我们群聚在这的原因就是它,除此之外皆是空无。
  
  「不是的可能......哼,」陌生人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感受那字句中的嘲讽,接着又说:「遭受诅咒的时候一切就都完啦,活尸。」
  
  他不讨人喜欢,但我能谅解他惹人厌恶的原因。话说回来,既然这位战士在此处待上那么长一段时间,他肯定知道关于钟的线索,于是我问他:「钟,苏醒之钟的位置。」
  
  那句不完整的字句听起来像出自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陌生人因此感到好笑,甚至是同情:「你不但臭,而且还不太熟悉说话。告诉我,你在不死院遇上什么事了?」
  
  「我被关在那好一阵子。好一阵子,应该好久了。」
  
  「哈哈,那里还有不死人留着吗?......喔,我想我们来的地方不一样,只要这么想就对了,也难怪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不,看起来也不算是光着身子,至少还有层臭泥巴盖着,看来那边的日子不好过,是吧?」
  
  经他这么一说,我稍稍留意了一下那层发红干皱的皮骨,原来恶魔的血如漆般黏在上头。「对活尸而言有差吗?」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我却试着将它刮下来,所幸那东西并不是真的油漆,血就是血,该掉的时候就不会留着。
  
  「大伙都费了千辛万苦才到达此地,偏偏没有人成功地找到任何东西,倒不如一开始就别过来,这样还乐得轻松。」
  
  「但你留在这。」
  
  一阵怒火延烧至陌生人的双眼,可是他却压抑了下来。也许他看在我愚蠢的份上、也许他看在怠惰更胜劳动的份上,那位丧志的战士并没有真的对我开骂,反倒冷言了几句:「你也能留在这,反正天上挂着的就是神的太阳,祂很博爱,能容许任何人在这块土地上行走,就算是你一样的***也行。」
  
  「谢谢。」有人曾告诉我,道谢是最好的回马枪,也是一切讨厌话题的终止令。我姑且称他作我的前辈吧,在我活着的时候--或许是还个小鬼头的时候,他就带着我到处东奔西跑。也许我的性格也是他教出来的也说不定。
  
  「唉,跟***说话真累人......」陌生人扇扇右手,似乎想把刚才发生过的事情都给忘掉一样:「......你想知道钟的事情?那我就告诉你,毕竟你就是为此而来的。」
  
  「真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陌生人虽有着一副刀子嘴,但解释起来倒还挺细心的,他告诉我,苏醒之钟有两口,一口在上头,位于旁边这座城中的教会钟塔,另一口则在下面,疾病之村底下的古代遗迹里。后来,我问他是否去过那些地方,但陌生人仅仅是冷笑了一下,脸色铁青如石。我感觉到他的四肢几乎麻木,但那并非瘫痪,而是消极乏力;因恐惧、或因迷惘,他从使命中逃开并加以嘲弄它的虚幻,但我不晓得他至留此地究竟是不甘于无力前进,还是天下以无容身之处。然而我明白那位蓝衣战士并未否定自己的身份,至少他的剑仍佩在身上,装备也未曾卸下。
  
  这时我又问他,敲响了钟之后会怎样,陌生人只说他没听说过,毕竟那种事对他而言也没任何意义。
  
  「上路吧!」他戏弄的语气催促着我:「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到这个遭受诅咒的不死人土地吗?」
  
  不过我告诉他:「我想多晒点阳光。你介意吗?」
  
  「那就滚去别边晒,别在这碍着我的眼!」陌生人挥开左手,像要把垃圾拨开一样。这也对,死人确实没办法跟活人平起平坐。
  
  但我才准备走出祭坛,滚到对方的视野之外时,那名蓝衣战士却出声叫住我。有什么事吗?我回头看着他,但对方似乎陷入了沉思,那一脸忧郁更加深沉。终于,他开口了:「你知道什么是人性吗?」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陌生人也察觉了我一无所知,于是接着说:「它很重要,但不值得你去抢......不过作为人类,人性不就正***裸地展现着我们的本性吗?」
  
  蓝衣战士的最后一句话近乎呢喃,而后他就不再言语了。
  
  
  
  祭坛并不大,或者该说,属于安全区的范围并不大,只要沿着悬崖走上几步,你就能看到一群武装活尸等在那;跨过倾倒残迹往对侧过去,在积水的神殿之后则能见到怪异的骷髅堆留在荒废的路径上,直觉告诉我,那里并不是个旅游的好地方。站在高处的大鸟儿似乎也有意无意地看着我,乌溜的眼珠警告我别随便溜达,可是我得知道这是哪,不走动又怎么能明白呢?算了,凡事总有顺序,我注意到其中一口钟就在附近,只要沿着那栋巨大的建筑上去应该就能有个头绪了。于是,在探过悬崖左右后,我决定朝里头进行探索。
  
  石阶引导双脚走向高处,那里就像修院的遗址,层层的拱框与壁柱构成了三个通路,现在我选择往中间去,好像正要深入院落的核心,但此处与不死院的气氛截然不同,这里滞留着宁静与安稳,尽管如泡沫般虚幻却让人无法自拔。忽然,我见到了罗德兰中的第二位活人。这里能说话的人还真不少,我想要是战士早知道不死院有的只是令人发狂的孤寂,那他选择留在这里就绝对是正确的,至少有团火光属于他,而且有些许能够沟通、言谈的伙伴--或是敌人,无论如何,都要强过在地牢里生灰尘。
  
  可是我发现那个人的身份特殊,令我不由得怀疑自己所以为的正确为何物;他身穿圣职者的盔甲,看起来雍容华贵、足不出户的模样,一头整齐如菇的金发让我确信,那个人绝对是来自索尔隆德。索尔隆德?那里是......我知道,那里是白教的国度,祭司们的祈词还犹言在耳,然而我记得的却是他们将我送入大牢前的驱邪咒词,是注定了不死人永不超生的银炼金锁。
  
  这时他也发现了我的存在,但那个男人一点也不想出声搭理,双眼穿透了眼前这名不死人的躯体;然而我到想会会他,问问这位大人为什么到达此处。是为了朝圣吗?还是为了寻宝?无论如何,先打个招呼吧:「你好。」
  
  「啊,您好啊。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是索尔隆德的佩特鲁斯,不知有何贵干?」圣职者的语气谦卑,但说起话来毫不留情:「......倘若没什么要事的话,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但......」。我话还没说完,佩特鲁斯将手掌板在我面前,示意要先一步说明「啊啊,朋友,我先前应该已经跟您说过了,我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你就这么不想跟尸体说话?」
  
  我以为这句话应该挺有趣的,但听在那位圣职者耳里似乎不是如此。注意看看他的眼睛,那双眼视我为路石,但那张脸却依旧和颜悦色,而现在,他流露出了一点遗憾之意,好像在面对一名神智不清的乞丐一样表现出容忍与关怀;他是慈善者的代表,至少我看得出来,佩特鲁斯就算在这里也没想过放下身为白教使徒的圣光,但他或许正乐在其中也说不定,毕竟那是如此高贵而圣洁的表现,让旁人都为之称道。
  
  「算了,我能了解你的心情。我也不想太绝情。」语毕,他就在腰间的囊袋里探了一番,似乎想找到某个小东西;不一会儿,他拿出了一枚铜板塞入了我的手中,并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我都搞胡涂了:「铜板?」
  
  也许佩特鲁斯以为我正因欢喜而混乱,于是接着安慰我:「请收下,没关系的,完全不用客气。」
  
  或许这代表我该走人了,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发走:「哦,谢谢......方便我问个问题吗?」
  
  他不高兴,但这又关我什么事?幸好佩特鲁斯的耐心美德还没用完,他看来是愿意回答我一些事情:「这是我的荣幸。」
  
  「你为什么来这?你也是不死人?」
  
  「我?」佩特鲁斯以一个讶异的困惑做开头:「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不死人?别傻了,朋友,不是只有不死人才能到这里。」
  
  「但来这里对你有意义吗?」
  
  他微微一笑,感觉上是笑我问了个无比愚蠢的问题:「你只要知道罗德兰对你们有意义就行了,不死人朋友。洛伊德的神光保佑,愿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命运。」
  
  佩特鲁斯,你到这里不会只是会了怜悯我们这些不死人吧?圣职者,要是你的到来是想告诉我们,不死的诅咒已经获得了神的释放,那该有多好?可惜不是,但我想就算是,你也不会告诉我们吧。
  
  
  
  马洛伊夫老爹,祢的侧脸印在这铜币上。祢看起来很快乐,是因为美酒佳人常伴身旁的缘故吗?如果我在这块神境找到祢,希望祢也能分点琼浆玉露给我这无名的不死人;美酒、良药、以及祢愉快的笑声,在战场中我总羡慕神话中的你受美女环伺、烦忧困苦都过不了那阵酩酊,毕竟那就是人们心中的神,有如星光耀眼。你是战士们的朋友,大伙都在酒会上高喊祢的名号,感谢祢的祝福,想要将地上的狂喜传达给祢,将其视为一种至高献礼,然而我却忘了自己是否曾与你共饮过,喜乐及悲苦随雪水埋入深渊--所以,若我有幸与你相遇,愿你能将再次欢笑与无忧的秘密传授与我,让我与祢喝上一杯。但前提是你还在,马洛伊夫老爹。
  
  罗德兰虽说是神土,却让威胁包围,也许诸神早已逃离此处,所谓的诸神之地也不过只是曾经罢了,现在留在这的只有无际的颓败与即将消失的太阳。
  
  唉,神话啊......可真是难以捉摸。
  
  别了刚才那位圣职者后我继续前进,穿过层层楼梯,尽头虽有两个彷佛身降梯的洞孔,但不见任何平台等着,那里没有任何东西,空的让人丧气;但有趣的是,假如再往上走一点,人们就能从那看见这做边域的些许风光,盛大且令人困惑,不知这里以前到底是什么模样。后来我再度回到了祭坛,看到那位蓝衣战士似乎睡着了,他身子不动地坐着打盹,看起来得花点时间才会醒来;此时,我注意到他后面有个旋梯能通往下方,也许能走到另一口钟的所在也说不定,因此我不加思索地过去,想靠一点莽撞碰碰运气。
  
  在石阶上,巨大的峡谷一览无遗,无法形容的深度穿透了思绪,此处万籁俱寂,彷佛漩涡般要将天空被拖入地狱。如果继续走下去,也许真的能到达最底处,但是得走上多久的时间?
  
  突然,我进入了一块平台,上头就是祭坛篝火,它建在一块退缩的大岩块上,而现在我人在下方,心中想象支撑着它的会是一面长满绿苔的石壁,拥有古老且威颜的面容。但我却见到了一个简陋的铁栏牢笼,里头坐着一位女性,衣着破烂且肮脏,看似毫无生气;她是活的,我想也是,因为她会呼吸,可是那位女性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我悄悄走上前询问,然而她却刻意避着我,那位女性藏着脸、也藏着她的声音,铁链发出细弱的响声,此人无力地摊坐在黑暗中,不反抗却也不消沉,仅仅只是等着,有如被委以大任般守在祭坛的下方。
  
  「嘿,你好,我是新来的。」明知不会得到响应,我却依然对她如此说道。
  
  而后我选择坐在不远处的壁面前,冀望我也能像骑士一样给与那位女性一点火光;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如此的愚蠢与无知,如此的空无。妳是不是看过很多像我这样的不死人?那很好,至少你已经习惯了,而我可能还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请容我再打扰一会儿,女士,我只要在待上几分钟就好,请让我从你的气息中寻得一点安慰。
  
  我害怕孤独,但接下来我又必须独行了。

精华
0
帖子
78
威望
0 点
积分
98 点
种子
5 点
注册时间
2015-1-11
最后登录
2018-6-13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13:02  ·  台湾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第二鐘〉

精华
0
帖子
78
威望
0 点
积分
98 点
种子
5 点
注册时间
2015-1-11
最后登录
2018-6-13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14:59  ·  台湾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第二節-黑森林纪事

  森林里的猫儿睡着了。
  
  在昏暗的树荫下,有一只白猫沉沉地依偎在倾倒的石堆上,牠的安眠从今日直到未来,以清风为被、以苔草为床,不再张牙的嘴巴呼出孱弱气息,缓慢至近乎停止的心跳在胸中徘徊;而后,随着世界的冻结,猫儿的灵魂脱离了时空,尽管祂仍旧处于沉睡,但心灵却与灯花萤火同在。那是一个无法操控的清明之梦、一个近乎永恒的海市蜃楼,看着多少人来去此地、多少不毁的谎言在眼前破灭,但牠依旧守在这,不知是为了守护某些不复存在回忆,还是早已迷失其中。
  
  牠守着、等着、沉沉地梦着,从乌拉席露的尘埃到亚诺尔隆德的云影,白猫的梦依旧延绵不止,虽不曾移动却能见到所有,因为那场梦就是世界,牠的掌爪在任何地方落下、牠的尾巴从所有可能的角落撢动--那就是白猫,英雄的守护者、亦是跨越时空的超越者。也许有天牠终会醒来,体认到被拒于门外的事实、理解梦之所以为梦的原因,但那时肯定也是所有生命的终点。在那之后是新生抑或消亡?当然,对优雅自负的猫儿来说,那一点也不重要。
  

  
  
  他说他叫安德烈,是来自亚特拉斯的铁匠。
  
  老铁匠看起来年事已高,但身强体壮,批散的白发与满脸邋遢的白胡须让他形似头狮子,威猛且强悍,可是他说起话来却像邻村的老先生一样亲切。当初我以为所有的居民都像镇上的那位商人一样疯疯癫癫,就连那位孤居于小石楼的安德烈也是,但我得说,他可能是我所遇过最和蔼可亲的人。
  
  在那段疯狂的旅途中,我经常拜访他,有时委托修些装备、有时买些消耗品、甚至只是单纯的问路或聊天,游走于森林与大湖泊的路途不太顺畅,死亡险境接踵而来,我曾多次萌生退意,想放弃这段放荡的罗德兰历险,此时,多亏了安德烈的支持,一切困苦总算烟硝云散。现在,我很庆幸自己仍留在这,我看见了世人所不明白的巨兽、发现了人界绝无仅有的秘宝,假使伟大的探索者卢恩(Rune)知道罗德兰是如此美妙,他肯定宁愿成为不死人也不愿长眠土中。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当我明白自己不该在贪恋探险、却又无法下定决心重返使命时,终于我开口问了安德烈,他在这边待多久了?而老铁匠则想了一会儿,他看起来有些苦恼,但我能理解,毕竟要弄明白这里的时间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着,安德烈索性告诉我,他一直都留在这,也许那是在隔壁那座赛恩城关闭后不久的事情,当时能离开罗德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但他却留了下来,直到现在。
  
  我直觉地反问他驻留的原因,此时,安德烈苍老的声音传来了彷佛青年般的爽朗笑声,他告诉我,因为只有罗德兰才能帮助他,古老的冶炼之神将自己的遗产留在神土上,若渴求工艺之突破,就得在此寻找祂的踪迹;于是老铁匠长留此地,住在了白教城与塞恩城的中间,建立了一个小小的铁铺基地,时而于罗德兰各地寻找锻造素材、时而待在基地里专心于冶炼制造。那是个位处交界的塔房底层,长久以来只有他的炉火与铁钻相伴身旁,我想,那是肯定是段孤独的岁月,但那位老人家的眼中却有着我所不明白的活力,跨越的年龄、有如燃烧的薪柴,或许他没有我想象的这么孤单寂寞也说不定,无论如何,至少还有一份终身事业陪着他。
  
  「安德烈先生,有很多人经过此地吗?」我坐在一旁,手上把玩着从他那买来的修补工具。那些东西十分古老,但保养得当、也不疏于维护,当我拿到手时,小钳剪的弹簧是才刚换上不久的,而铁锤的握柄则用了扎实的好木料,那怕是拿来打人都不怕损毁;那些零零总总,一套完整个工具组摊开在地上,该有的工具这里都不缺,甚至还有我鲜少注意过细节器材。也许我才拿那点灵魂来换这套设备是太过分了些。
  
  「是的,我的朋友,」安德烈锤子反复而节奏地锻打着钳上的铁块,金属的清脆鸣声在小石楼中弹跳,但声音却不至于影响我们的交谈「在你到来前,才有个猎人来找过我,但你可能没办法见到他,就连我也不确定他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界。」
  
  「搞不好那为仁兄是盗贼团的人也说不定,我在那看见很多奇怪的人。」我打趣地说着,毕竟那是事实,留在黑森林里的那帮人都是些怪胎,而且也只有怪胎才会想一直留在那。「那里真的什么人都有,从索尔隆德到卡利姆、甚至是远东的访客也身在其中,真不晓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黑森林幅员辽阔,老实说,本来我也不期望能遇到任何活人,在那永夜的丛林世界也只有树人、幽灵盔甲之类的东西与曾为旅者的活尸盘据,奇异的魔力令此地疯狂,危险程度不下白教之镇;然而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觉得意外,原来安德烈说过的庭院盗贼们真的存在,他们是活的,来自各种地方、各种时间,群聚于某位英雄的坟冢前担任护卫。不过,就像安德烈对他们的称呼,与其说是守护者,不如说是盗匪更加贴切,反正他们会群聚在那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义,毕竟雇佣人员就是如此,大伙只是利益来往,深究工作的意义只是自讨没趣。
  
  但话说回来,所以那些人又是怎么进去的呢?除了许久之前某几位像我一样从湖泊旁的爬梯闯庭院的家伙外,他们似乎都有些门路能大方地走过那扇封死的石门。但说来可笑,我完全没问过这件事情,就算这段期间来了再多不速之客、有再多人从石门附近冒了出来,我也没想过要去问那群恶友们轻松入庭的秘诀。究竟是为什么?天晓得,搞不好我生性喜欢绕路走吧,毕竟这里没什么可催促人的事情,况且后来我也不是从正门离开的,在黑森林庭院之后,我朝了西边过去,绕了那的旧遗址一周后又不知花了多久时间才回到安德烈的打铁工房。
  
  啊,也许他会喜欢听这个故事,我记得老先生他还没去过去西边的深谷吧?我在那可看到不少有趣的事。
  
  ......突然,铁锤声停止了,老铁匠看着我,倒映着火光的眼睛渗着不安与讶异。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此时,他问:「你进入了里头?」
  
  「怎么了,安德烈先生?」
  
  那阵烛火般摇曳的不安没持续太久,安德烈很快地又重拾了手边的工作。「朋友,那你见到白猫了吗?你也......加入了他们?那个盗贼团?」
  
  「嗯,算是半个成员吧。所以......你想说什么。」我低着头,对于他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但我也可能是感到恐惧,害怕对方的平静只是另一场风雨的前兆。
  
  好吧,背着一个不讨喜的名号,我是该明白他也许不太能接受这种事情,毕竟安德烈为人正当,对于那群占地为王的凶神恶煞有所微词也是很正常的事。我猜着--尽管他不曾说过客户的身分,但我想就算其中有位成员曾抢过他的店也不足为奇,因为那龙蛇混杂,有身为圣职之人、亦有人间败类,黑森林之众间没有正人君子,大伙只是顺从欲望而群聚于白猫面前。所以,他接下来就要与我撇清关系了吗?但那又如何?我只不过做着与以前差不多的事情,只是两三次......仅仅只是一段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我只是在想,你比我想象中的走的更快。这是好事吗?呵呵呵--......也许是、也许不是,无名的朋友。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走的还不够快?」老铁匠把铁块重新放入炉火中,接下来他一直专心于工作,没有再说上半句话。
  
  他在等我开口?但我该说些什么?安德烈又想要听到我说些什么?「......我......安德烈先生,我......」
  
  「不,我没想要你多说什么,毕竟你迟早都要进去的,一切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老铁匠安抚着我,并说:「我只是很讶异你早一步通过了那,没别的意思......说起来,黑森林的庭院,我还没跟你说过那里的事,是吧?」
  
  我本来想问他,”早晚都要进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念头很快就消失了。「你说过了,安德烈先生。」
  
  「但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说的亚尔特留斯到底是什么人。」他嘴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接着问:「能让我说完这个故事吗?孩子?」
  
  我点头答应,然而却始终无法正眼直视老铁匠。
  
  他并没有立刻讲明故事的因缘,老铁匠似乎想了好一阵子,直到他确定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字句后才徐徐道出:「亚尔特留斯--他长眠于黑森林庭院中。我通常会对着你或你的同族们如此说道:如果你珍惜自己的生命,就不要试图去打扰英雄的长眠。然而我却仍会提供有实力的好奇者一个钥匙,就像这个,」安德烈从旁边的杂物堆中找出一枚青黑色的小圆盘并交给了我,接着,他坐回自个儿的小凳子上继续说道:「假如你肯问开口,我也会把它交给你,无名的朋友,毕竟这是我的责任所在。也许你能称我做看守,可是我也不过就是在不同的时机中将这把钥匙转交给不同的访客,看看他们是否真的能达成自己的梦想,一睹英雄的碑石或寻得一点神秘的遗产......很可惜地,我想这样的人不多,他们也许留在了那、或死在那......我曾想过自己的举动是否正确,但毕竟我只是个看守,听命于不存在的主人。
  
  喔,刚才说道哪了?啊,我想是关于亚尔特留斯的安眠,就像我早先说的,那里守着一批盗贼团,他们响应白猫的呼唤,以抢夺入侵者的财务与魂魄为酬金,镇守着森林不让外人靠近。但那不过只是一块坟墓,不是吗?难道亚尔特留斯真是如此伟大而不可侵犯,让兽灵也不惜一切也想保护他的圣名不受污秽?不,他只是个武人,虽冠有神座四骑士的美名,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了,普通到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够拥有这么一个伟大的名讳。
  
  他与另外两位骑士『鹰眼』戈夫以及『猎龙者』翁斯坦不同,亚尔特留斯是地上的霸者、葛温王的猎犬,他的大剑能卸下古龙的翅膀,其武艺令所有异端者的都为之丧胆--那位骑士如此强大而威武,集荣耀与光辉于一身;然而在故事中,他却堕落了,成为了万物之敌,与深渊同在。『漫步深渊』,那个名号最初听起来是何等勇敢?在神土蒙难之初,有块名为深渊的恐惧之源诱使人们投向邪恶,成为掠夺人性的恶鬼,于是亚尔特留斯便行着葛温王的正义,前去斩断潜伏于黑暗的罪恶因果,让***的矮人们永远不得侵扰世间,因而,亚尔特留斯得名漫步者,象征他在敌营亦是所向无敌,将恶徒一扫而尽。可是,又是谁让他能于深渊而不受污染?答案就是深渊本身。为了拯救无辜百姓,他情愿将自身奉献给黑暗,与恶敌达成协议。
  
  为什么深渊魔物愿意让太阳使者前去宰杀它们的伙伴?而当初亚尔特留斯又为什么知道必须去寻找深渊魔物的协助?白教的典籍不肯讲、神的言说中没有一字词组,毕竟他们并不承认契约的存在,只当那是个野史后话,然而,有一件事他们肯定会说,那就是:亚尔特留斯,漫步深渊者、终与深渊同在,他受功利诱惑而踏足黑暗,乃阳光之大敌。可怜唷,一个英雄就这么成了过街老鼠,但你想想,作为一个王座骑士,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动摇?就算有,那也肯定不是功名奖赏,而是更深沉的恐惧与决心......我总是会想,他是股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去寻找深渊?当他明白,自己的荣耀以随胜利粉碎时,亚尔特留斯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任务?
  
  你又怎么想呢,无名的朋友?纵使背负着诅咒与猜忌,他也疑无反顾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直到后来,亚尔特留斯终究是成了他一直以来所对抗的敌人,符合了胆怯者的所有阴谋之心,然而那位武人只是留在那,在被抛弃的古国持续自己永无止境的使命;最后,他死于『王之先锋』基亚蓝之手,所有的悲剧至此......化作了无名的石碑,永远深埋土中。」
  
  安德烈的故事说完了,我却仍无法从中清醒。我想问他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于是我看着他,期待老铁匠能回答我的困惑,然而安德烈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沉沉地笑着,把所有的问题都蔽于沉默之前。
  
  「安德烈先生,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又一次低下头,不知道再回避些什么「我没想过去探索他的陵寝,我甚至不想去了解他。那只是一份再单纯不过的工作了,大家各取所需,那只猫想要自己的地盘不受侵扰,而我想保全自己......是的,我加入他们只是想保护自己!」
  
  「然而你并没有轻易地离开那,对吧?」老铁匠说:「既然你接受了邀请、承接了护卫个责任,那么,你必须知道你所保护的东西是什么,因为你已经是白猫的下属了,朋友。难道你宁愿当个无知的愚兵,也不想成为聪慧的智将吗?在罗德兰之土,你该了解自己是为谁行事、又为什么行事,而不是沉溺于近利不可自拔。」
  
  「......我......我没做错任何事,那只是一份工作......况且业主最讨厌多事的员工了,那我又为什么要一个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招来祸端?」
  
  「喔喔--别害怕,孩子,你当然没做错任何事,但你必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你知道了吗?」随后,安德烈再度忙了起来,替某个客人留下的直剑仔细研磨,直到它削铁如泥。「哈哈哈......在罗德兰,没有人是错的,我们都只是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就像那颗太阳一样。那你呢?你找到自己的太阳了吗?」
  
  那句话......就像索拉尔会说的话一样。「......是的,安德烈先生。」
  
  「也许你会继续替白猫行事,那也不错,这样你就能为他吊祭,做为一个知晓过去的人看护着我们的英雄。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个会久留一地的人,前来巡礼的不死人都是,大伙总是在追逐、或被追逐着。」安德烈好像早就明白我必须离开此处,那双盯着炉光与星火的眼睛总是能清楚地看见任何事情。
  
  啪吱作响的柴火照耀着我俩,数秒间的沉默垄罩着塔楼;而后,锻打声再度响起,老铁匠一如往常地持续自己的工作,我则依旧坐在一旁,等待世界终结。安德烈有如慈父,我想我真的把他当成了父亲来看待,那位日夜工作的老人家永远不会拒绝我的到来,他会倾听、会建言,安德烈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也许正因如此,我总是期待安德烈的响应,想着自己能否达成了对方的期望。如果我有个这样温柔宽大的父亲,眼中的世界会不会因此变得更加开阔呢?还是我注定只是个软弱无能的烂泥?
  
  明明获得了巡礼的使命,但如今我却将它搁在一旁,一心只想着如何让自己无聊的脑袋得到满足,毕竟我就是如此,从来不急着做任何事、结果没有一件事是完成的。可是、可是我现在很快乐,就算不前进了也无所谓,因为那就是......名为冒险的发现之旅。
  
  它就好比一场雀鹰之梦。我过看迷雾断崖里的灯花闪耀、亦曾与哀戚峡谷的群龙同在,我行经山般的巨龙所盘据的湖泊、亦穿越过如银河般璀璨的巨洞,罗德兰的一切尽收眼底,它奇特的令人炫目,无底且庞大的宁静让我几乎无法喘息,但紧接着一幕幕混乱,收入心灵的是世人所无法想象的美景,我呼吸、吐纳着他们所不理解的世界。那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比活着更美好,不受俗念与迷惘牵连,能全心全意在生死夹缝中穿梭、灌注一切在唯一之志上,去美满某些在世间中无法达成的遗憾......我总是在想,光辉的罗德兰到底是什么样?我总是梦想着见到所有凡人所无法见到的壮丽奇观......但我现在才明白,那场梦终究看不到过去与未来,它有的只是现在。它是罗德兰,永恒的荒废之地。
  
  何必留恋不会前进的事物?那场梦不真实,它永远不会是我所追寻的东西,因为我想做的一切都只是随波逐流罢了,仅仅是想看看这场梦会把我带去何方......也许还奢望就这么被冲回人间也说不定。
  
  「安德烈先生,我得走了。」我在地上摸索一番,把工具全放回了木盒。
  
  「已经打算好接下来要去哪了吗?」
  
  绑好弓袋、扛起大剑,我的准备一如往常,也许还更丰富了些。「是的。」
  
  「......可不要死了喔,我可不想看见你变成活尸的样子。」
  
  「你也是。」
  
  我俩笑了一笑。
  
  待一切整备妥当,我沿着楼梯向上移动,离开了炉火与篝火、告别了滞留在楼板上的短暂假期。我自上层塔房穿过列柱回廊,直到白教大殿的侧面露台前才停下脚步;不知不觉间,黑夜消散、昏日到来,此时细弱的锤声仍在远方悠扬,但等我回头一看,那道石框后只剩下一丝沙沙树音,森林已悄悄离去,早先的历险仅剩一片绿色幽影,沉睡在永不消散的午夜中。
  
  晚安了,黑森林。
  
  晚安了,我的探索之旅,下次见了。

精华
0
帖子
78
威望
0 点
积分
98 点
种子
5 点
注册时间
2015-1-11
最后登录
2018-6-13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15:26  ·  台湾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第七節-贪食魔龙

  据悉诗人拉狄昂斯(Radiance)的随笔散文集《灶火》所言:罗德兰之地、无尽之地,其神光跨越三界,生者死者皆有幸受宠,不愧为诸神之国;然而,这里虽是神土、却非和平之土,尽管满载丰饶、却难分蜜果与毒实--所谓的永恒王国只是假像,火燃火灭,一切终有尽头。
  
  拉狄昂斯说,神也有敌人、神也会纷争,而神之敌即是人之敌、神之争乱亦是人之争乱,于是,他预言了,罗德兰总有一天会垮,但至于是什么形式,那位古索尔隆德城邦的诗人却不肯说。也许他早就看透了人类的盲目、神祇的无力,有太多的可能性注定了世界终结,结果,最终他选择三缄其口,静看历史道标将指向何方;同时,阿狄昂斯在罗德兰巡礼之后也不再信仰太阳,他抛弃了他的智慧之神萨洁斯(Sagesse),从而归入了蓓尔嘉的怀抱。
  
  ”智慧是我的老师,但我却因祂的教诲而选择背叛;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坏的选择。”诗人以这句话替《灶火》一书做结,从此他再也没有任何创作,就这样隐没于尘世,销声匿迹。

  
  
  
  污水出口处本是个巨柱罗列的**,尺寸之广大,足以容下一座小镇、一座小山,但如今那些柱列早已坍塌,完美的穹拱也露出了破绽。稍早之前我见过这,当时它的空无令我恐惧,从天顶裂缝中渗出的光芒既虚假又诡异;而今我越来越接近它底部,污水出口处的水坑与水流散着一股腥臭,随断崖的气流一同袭向墙垒,接着是水声,坠落山谷的水流空间中翻滚,细碎的令人烦躁,但除此之外,这里依旧一无所有。
  
  此时我大喊几声,以为这样龙就会自动现身。很可惜牠没有。
  
  但要是牠如果真的来了,我该怎么应对?好吧,假设牠很巨大、而且会吐些奇怪的东西,那这把大剑是绝对不够的,只少长度上不够。安全为上,现在是时候换个装备了,换个能够对付大家伙的大玩意儿......。
  
  别发愁,不死人,你有的是方法,你身经百战、经验老道,况且,你看看这箱子......里头放满了一堆装备,飞刀、短刀、长剑、大剑、斧头、钉锤......它是个只要是战士都会心动不已的武器库!哈!
  
  可是我只有一双手,***嘛搜集这么多武器啊?难道连点象样的装备都没有?
  
  喔,对了,因为这些好像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唉,这跟捡破烂有什么两样?自从我拿到箱子后就成天往里头塞东西,好像不多放点就浑身不舒服一样,可是我又用不到,这根本只是搜藏好玩的......为了满足一点不存在的虚荣心。我至少要找双鞋才对。是说,这有多困难?这地方到处都有鞋子,随便捡一双吧。
  
  ......。(锵啷锵啷--)
  
  可恶,全都混再一起了......我一定要整理这个仓库,下次;我发誓,下次,一定。
  
  ......。(锵啷--咚咚锵--)
  
  ......啊哈!在这里,好家伙,这可是久违的重逢......九头湖兽那次过的还开心吗?很抱歉我老是把你留在盒子里,毕竟不是所有时候都需要一把长的要命的武器,然而你仍然是个好武器,一把又沉又大的斧头。要是石像鬼知道我如此重用你,不知道牠是会开心还是生气?大伙总是说长一吋、强一吋,而你确实又长又实用,虽然比不上那把大剑,但对付大东西时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上次我看到这么大一个武器是在伯尼斯的天赐城里,那群骑士手上尽拿些吓人的大玩意儿,而现在我这把斧头也差不多了,至少尺寸上还算接近。
  
  说到大东西,那条龙真的不打算出现吗?也许牠走了,永远地走了,毕竟就算是罗德兰,也没规定上头的居民只能留在同一个地方吧?可是我心有疑虑,就算整备好了武装也不敢轻易下楼,只顾感觉口腔间苦涩而辛辣的绿叶草,期望它能给上一点斗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嚼了多少份绿叶草,再多的提神药都没办法让我果敢冲锋,此时我绕了绕墙缘的走道,试图从墙廊上头接近远方的大裂缝以便观察,但不知不觉间,到尽头了,裂缝却仍在百米之外。
  
  要是有批军队能帮忙......要是我是真正的英雄,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唉唉,缝线处好痒,痒死人了......不,别抓了!我叫你、别再抓它!呃!呜呃!
  
  (锵当!......)
  
  ......喝.......好痒......好痛.......
  
  呼喝......呼喝.......篝火......我不能......自己造一个篝火吗?呼喝......呼......没事,没事的。就下去吧,总会有方法度过的,别老是依赖这副身躯......
  
  (喀咑......)
  
  就一鼓作气......别管什么火焰了,冲上去,冲上去!
  
  ”别咬到舌头啰!”
  
  是的,前辈!
  
  ”跑快一点,跑到吐为止!敌人就在眼前!快抬起你的大剑!”
  
  是......是的!
  
  (哗咑哗咑哗咑--!)
  
  ”看到了吗?福隆铁拉的米格尔在那,把他给拦住......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有个不死人。”
  
  呼喝--是!
  
  (哗咑哗咑哗咑--!)
  
  ”杀死他......。”
  
  呼喝--呼喝--是!
  
  ”快跳下去......不死人......不能......留在......这......里......”
  
  是......什么?
  
  ......。
  
  (轰哗--!哗哗啦--!)
  
  ......呼喝......呼喝......呼......我是什么时候到这的?这段距离比想象中还要短,前一脚才跨出去,下一脚就要跳出悬崖了。刚才我在想什么去了?对了,冲上去,好吧,这的确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许多,可是我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无所谓了,先吃株绿叶草再说。老天爷,我真是吃这玩意儿吃上瘾了。
  
  现在呢?说过的魔龙在哪?此时水声隆隆,水流朝着巨大的裂缝坠落,狭缝的气流一涌而上,夹杂着雾露冲上天穹,但这里没有龙,连只小虫都没有。后来,我沿着外缘来回晃了几遭,起先我本来还有些担心边缘的地基会因水流掏空,但的岩盘完整无缺,这种担忧根本是多余的。
  
  记得杰纳尔曾说,贪食魔龙是从底下爬上来的,要是真的,那可真不得了,到底要怎样子的龙才能把好好的**给切成两半?还说是这都是水蚀的功劳?一会儿后,我的注意力被巨缝对面那道墙壁所吸引,那面墙上伫立着几道门、**铁闸看起来尚未死锁,于是,我开始想象它曾完好如初的模样:
  
  当这道吃人深渊还没出现前,古人们曾在此庸庸碌碌,也许是从后头的大回廊走到眼前的小水闸,古人们清理、并管理这个卫生系统,他们想都没想过有天罗德兰将坍塌,毕竟是神明保佑的国度,要时就连此地的沦陷,那世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接着,下一刻魔龙就底下的水域冲了上来,将工人们与砖石一口吞入腹中--他们知道自己会死吗?那时候的人都会死吗?我有好多想问与不想问的问题,但对着这道嘈杂的水坑,我只能一直问,问到某个东西愿意出现为止。
  
  想当初我也有这么悠闲的时候,成天想东想西,就像在福隆铁拉......在天赐城的时候......在......在五指河......嗯......好多问题......
  
  (隆隆......)
  
  嗯?
  
  (轰隆隆......隆隆......)
  
  这声音?喔,不会吧?不会真的来了吧?
  
  (轰轰隆......轰轰隆--!)
  
  没问题,你没问题的,快应战吧,高举你的斧头!
  
  (咕隆!咕隆!咕隆!......轰隆隆!)
  
  霎那间,我看见一个蛇首从水后窜出,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牠确实很大、不过没想象中那么大--喔,不,老天爷,牠超--超大的--!谁想得到一颗小小的头后面会连着这么大的身体?
  
  (吼--!)
  
  该死的杰纳尔。不不不,这是我的问题,我早该在看到这大坑就要明白,我对付的不只是条小蜥蜴......牠就像湖兽一样巨大。
  
  现在我得想个新策略。我盯着你,魔龙,别想来阴的......算了,再见。
  
  
  
  是的,一个新策略。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
  
  (碰隆!)(吼--!)(碰隆碰隆!)
  
  「闭嘴!」我对着外头大喊。
  
  (吼吼!--!)
  
  太棒了,那个大家伙没办法立刻破坏这道墙,也许现在再来个一百个人躲在这附近石头就能把牠给砸死了。但当初怎么没人想把牠给解决掉?就算罗德兰再怎么不济,总是有些士兵部队能对付牠吧?看来当魔龙入侵此地时也正逢罗德兰的末日降临,没有人想去管地下是否多了条龙,反正罗德兰已经死了。
  
  不要紧的,至少现在我还有这道墙能挡着,至少在墙破之前我还有点时间想办法。记得那只湖兽是怎么杀死的吗?我记得,前辈,多亏了法理斯看见我,她的眼睛像老鹰一样锐利,站在百米之外的悬崖上张弓却还能射中湖兽的一颗脑袋,然而更让我佩服的是她的耳朵,大老远就听见了湖上的骚动。无论如何,要不是她那一箭,我永远就只能让那九颗头追着跑。现在?要是有人能在上廊给上一箭吸引注意,或许我就能过去送牠一斧了。
  
  你说是吧?一个诱饵、一个正攻,完美的队伍!......唉,我怎么好像永远都等着人来拯救一样。杀死湖兽是如此,现在要杀魔龙也是如此,可是在荒废的水道迷宫中,有谁会伸出援手呢?在这个空无之中的空无里,还有任何人存在吗?
  
  (轰隆--!隆!)
  
  难怪有些人是英雄,有些人不是。
  
  (碰!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咕隆隆......)
  
  (碰隆!......碰隆!......碰隆!......)
  
  (碰隆......)
  
  我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后的事情,总之,牠走了。我缩坐在墙后并把脸埋入手中,就这么等到牠走了。
  
  真的吗?它真的走了?啊,是的,真的走了,留下了一摊瓦砾碎片。
  
  ......等等,我这算临阵脱逃?是,不用狡辩了,你逃了,逃的可快了,狮鹫跑的都没你快。可是我还能怎么样?
  
  现在外头一片狼藉,残留的柱基毁了、原本所剩无几的地砖全掀了起来,甚至连墙都碎了大半,要是我当时留在外面和魔龙硬碰硬,那这副破破烂烂的身躯又会如何?我会死吗?我会知道我死掉的模样吗?......不死人的不死究竟是指死后而得以复生、还是死后而如行尸走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里没有人跟我说过任何第二次死亡的事......我......但......但就算死了,我还能失去什么......
  
  意志?
  
  ......这双手,你已经不再发抖了。是啊,我的意志又是什么?不过是一团残火罢了,早在人间就一度熄灭的火焰......现在,要是你不愿后退,那就快点前进吧,把这团残火消耗殆尽......不要畏惧死亡,你早就已经死了,永永远远地成为了非人之物。
  
  你不是英雄,但你也不会是人类。
  
  战胜牠,找到方法。什么方法都好,反正我也不是为了荣耀之类的东西才来的,我只是想要一把钥匙......为了它,我将不择手段,逃了再多次也罢,只要能赢,就算逃上一千次我也无所谓。
  
  这里有多少地方能躲?让我看看,这面巨大的壁垒多的是空间,虽然只剩一半完好,可是也够我跟那家伙玩捉迷藏了。也许在这用箭先夺下一只眼睛?不过我看牠大概也不够眼睛找东西的,无所谓,反正我接着要用法里斯最钟爱的黑木箭,希望那条龙也跟我一样能感受到它的威力。但这样还不够,对于体积这么大的家伙,那一点点毒素只不过算是搔痒罢了......但就算毒不死牠,至少也能起一点扰乱作用,我需要更多让牠分心方法,求得更多求生机会的手段。
  
  眼前的道路崩成了两半,它们残缺不全,水流从崩塌的石堆里渗出,此时我在这蹦蹦跳跳,只为了确认到底还有哪些地方是安全的。天上的穹顶又坍了两三片下来,砖石隆隆坠落,闷声一时间掩盖的水流;剎时,我被一道光芒闪的睁不开眼,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由衷向往。罗德兰的天空在那,过去有多少被迫进入此地的人期盼见到它?而今我看到了,但我宁愿别看到的好,现在我只恨着它总是在那招摇,既不仁慈、也不严厉,那片天空是假的,它从未存在过。
  
  
  
  ......啊,那是......什么?
  
  在一面弧墙前......一根镶在两面墙夹脚的大圆柱两旁,我看见了些许萤火,那东西像是鬼魂,一个苍白如铂金、一个闪耀如烈日,走近一看,我才知道那些都只是写在地上的符号,此时此刻,在污水坑里的它们显得特别醒目。以前我好像也见过它们,在很多地方、很多角落,我总是会看见那些不同于橘石的符号在那若隐若现,只要稍稍闪神,它们就会跟所有的文字一样消失在世界上;有一次我试着阅读它,想弄清楚那些符号到底是什么,结果我只看到了一个名字,与一道来自异界的幻影。
  
  那是不同时空中的他们,不知是伙伴还是敌人的某些存在,那些不死人眼神坚定、武装齐全地伫立在符号之上,有如英雄雕像般遥望着远方;而每当我见到那些名字,前方总是有个难关等着我。所以,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你们只是为了提醒才放下这道符号的吗?但假如是提醒......你们的影子又为什么会出现?
  
  让我看看,这次是谁落的款。
  
  ......太阳的......索拉尔?你在这?你也到过这?另一个呢?......罗特雷克?
  
  哈哈,两位熟悉的陌生人......不知道你们那边怎么样,想必一定没我这么落魄吧?唉,也许这些标记代表了通过的人,那些真正的勇士......我相信你们肯定就是如此。
  
  假如真是如此,希望你们能分一点好运气给我。
  
  「索拉尔,听说你信太阳......但比起那个虚无的神祇,对我而言,你更像个太阳,」我对着他的幻影雕像喃喃自语:「虽然我不知道伟不伟大,但肯定很耀眼......无论如何,但愿你的光芒能传入这个漆黑幽谷。请给我一点勇气,朋友。」
  
  以前我跟前辈也会对战神做这种事情,对着不存在的战争之神投以我们的祈愿,每个战士都会这么做,当然,我们不一定是什么虔诚的***,多数人只是想求个安心罢了。只要能安心,求什么都好,于是也有人会求酒神、求智慧之神、或求信使之神、甚至是罪业女神--战神只是选择之一,然而我不得不说,祂确实是个热门的选择,纵使没了名字也依旧受人景仰。
  
  「罗特雷克,老实说,我不清楚你到底信什么,但这也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信的是你,要是你能到此一游,那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吧?」我例行性地对着罗特雷克的符文说着,「但愿你能分我一点谋略与智慧,我很需要它们。」
  
  你到底信仰什么?女神菲娜?不,我才不相信你真的信她,就算是好了,你又期望菲娜女神为你做些什么是?抱着你、让你永远不会感到孤单吗?
  
  真想不透。
  
  「嘿,你好像很苦恼的样子。嗯......是下水道,你到了个棘手的地方,黑骑士。」
  
  ......?
  
  「你这次的状况好像也相当差......十分的糟糕,刚经历了一场苦战?」
  
  啊......嗯啊?
  
  「你召唤我来的,对吧?嗯,我有弄错什么吗?」
  
  嗯......。「索拉尔?本人?」
  
  「一半,只能算是一半,现在我是个灵体!」他对着天空展开双手,看起来就像在进行某种朝拜仪式一样。这我记得,那好像是”赞美太阳”,任何狂热的太阳***都会做出这种姿势。
  
  「这跟你本人出现有什么差别?」
  
  「基本上没有,但现在的我没有身体,所以只是一半而已。」
  
  有道理。「所以--......这玩意儿是求救用的?那些闪闪发光、标记着名字的符号?」
  
  此时,我听见一道中庸而细致的声音传来,他说:「是,你满意了吗?」
  
  「哇,罗特雷克!哇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克雷特看像索拉尔,接着耸耸肩,好像我问的一切都是废话一样。啊哈,这当然不是废话!你们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
  
  「朋友,你从来不知道召唤这件事情吗?」索拉尔问。
  
  我回答:「是谁规定站在这块土地上就要知道所有事情的?」
  
  罗特雷克双手环胸,铠甲的声音锵喀作响。「不知道就算了,赶快把事情结束,我想早点回到”我的”世界去。」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这么复杂,」索拉尔耐心地解释:「总之,你召唤了我们,从别的世界,原因就在于我们用白蜡石写下了自己的标记。只要你看到了那些标记,就能把下标记的人以灵体的身份找过来帮助你,同样地,要是你写了标记,也有机会被其他人给召唤过去。整件事就是这样。」
  
  我真觉得我刚才躲在这真是蠢死了,要是知道有人可以帮忙,鬼才想留在这给那条龙耍着玩。
  
  ......哈哈哈......原来我......我不是一个人......
  
  「黑骑士,你是不是染上瘟毒了?也许你该回到篝火那一趟,虽然有点距离,但总比就这么死了要好得多。」索拉尔如此建议我。
  
  「......死亡......索拉尔......要是真的死了,不死人会怎样?我真的会从篝火旁复活吗?」我问他。
  
  「灵体的话还好说,但肉体的话就不一定了,我听说不死人只要死了就会成为活尸,无一幸免,然而又传闻黑铁的塔尔卡斯曾经死而复生,不过毕竟是少数案例,所以我的建议是--」
  
  罗特雷克打断了索拉尔的发言:「够了,让我们快去快回,事情就这么简单。」
  
  「你见到他伤的多重了,陌生的伙伴,」索拉尔心平气和地想跟对方说明他的想法,「再这样下去,这位朋友就要早一步去见尼特啦。」
  
  「不***的事,我只知道自己被打扰了......严重的打扰。」语毕,他看了看四周,接着双手一摊,并说:「好极了,下水道,我想你是要对付那只大蜥蜴对吧?真是个大挑战!」
  
  我问他们:「你们的世界不也有一样的东西吗?我以为你们已经杀死过牠了!」
  
  索拉尔先回答:「喔......说来惭愧,我并没有跟那只怪龙作战,因为那东西远超过我的能力所及了,朋友。」
  
  「喔?另一个世界的不死人先生,原来你没杀死牠吗?」罗特雷克喃喃说道:「我也是,真是巧合......老实说,我根本不期望有人能把这玩意儿给宰掉!」
  
  「我可真搞胡涂了。首先,我们面对的是”同一只”东西吗?」我问。
  
  索拉尔双手插腰,我本以为他立即想发表什么看法,但没想到那位战士只是陷入了一阵思考,在此同时,罗克雷特看起来也一头雾水的模样,然而他对于思所解答似乎毫无兴致。
  
  几秒后,索拉尔终于开口了:「这个世界不好说,因为我是第一次被人找到下水道来,但过去我曾以灵体之姿帮过另一位战士的忙,他在外域面对的鹫狮是我曾经杀死过的怪物......而当时我就很确定,我们是两个地方,完全不一样、却又十分相同的地方。那你的状况又怎么样呢,女神骑士。」
  
  「嗯?我?不怎么样,反正就是来来去去,有人想我要帮忙作弊,我就帮上一把,但我没什么留意这副牌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可是嘛,又何必钻牛角尖呢?总是有地方会一样的,毕竟一副牌局玩来玩去就那五十四加二张,了不起再加个一两副牌进去,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变化?」
  
  当听他讲到作弊,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地自容。罗克雷特说的没错,我找了两个人来帮忙面对自己的难题,这确实就像作弊一样,但我就是没办法独自解决这个困境,对我而言,这太难了......。
  
  「罗德兰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或许太在乎它的形式反而会因此迷失了也说不定......也许它本来就是个不断重复着考验的场所,于是流落在各个世界的不死人虽站在同一个土地上,却总是不经意地对付着相似的难关......。」索拉尔说。
  
  「哈,哲学家!我没辙了,真想不到有人会在这在乎这块土地。」
  
  「罗德兰是葛温大王的诞生之地,它的奥秘不是你我能一眼看清的,朋友。」
  
  「祂的奥秘只在于如何把人给整死,亲爱的大太阳。」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考验,欲求命运开释、必先苦其身心。」
  
  「看得出来,我看的出来。」
  
  「嘿,黑骑士,你又怎么想呢?......黑骑士?」突然,索拉尔好像看透了我的内心,他出声安慰我:「黑骑士,兄弟,大伙总有碰到困难的时候,召换就是为了帮助彼此而存在的东西,你没必要感到羞愧。」
  
  「什么?不,我没有!......」可是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更难受,朋友,「......我不配被称做一个骑士,索拉尔,别再这样称呼我了。」
  
  罗特雷克不经嗤笑了一声,他也对着我说了些话,一些更务实的想法:「没错,事实就是这样,老兄,没有人能永远一帆风混,况且是罗德兰的不死人,而召唤伙伴也不过就是多个解题的手段罢了......我说,这又有什么不好?反正游戏就是为了胜利而存在,结果对就对了,过程如何都没有结果来的重要......真要说,我也乐得有人肯作弊,毕竟这样我也有些好处可拿,哈哈哈--。」
  
  「我什么都没说,两位,别随便推测我的想法,」我这话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面对大怪物,有人能帮忙是再好不过的了......而现在终于来了两个战力,这简直是天赐的奇迹......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很好,黑剑士,很高兴你不是个硬石头......我想我开始中意你了。」话一说完,罗特雷克就拿起了腰间的两只弯钩刀,看起来正准备应战,「好了,哲辩大会到此为止,现在,就像先前说的,让我们快去快回,好吗?」
  
  索拉尔则高举直剑,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他说:「黑骑士--虽然你现在拿的是斧头、又要求我别叫你作骑士,但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能称呼你的方法,况且你确实是个骑士,永不放弃、永不妄言,骑士就是这样,你就是这样。让我们上吧,黑骑士,别再让无谓的忧愁干扰这场圣战!」
  
  你们真是太高估我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龙,那条龙刚才下去了,但要是我们下去,牠可能就会立即跑回来......老实说,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搞定牠,我身上除了毒箭与两三颗火焰瓶外,没有任何牵制的手段。」我如此说道。
  
  后来,我一一与两人详述现在的状况与目的。最终我们都同意,这趟任务需要一个诱饵,让魔龙的大嘴巴没办法骚扰真正的主力。现在,这个地方能跑最快的人就是我,最快、也最没有负担,于是我主动担任这个职位,同时也一手策划了接下来作战方针。
  
  尾巴。我告诉他们。那些大块头的尾巴比牠的双脚还要危险,同时我其中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它,因此,当我吸引魔龙注意时,我希望他们能就先试着将牠的尾巴给切断吧;接下来,就想办法射破魔龙的翅膀,避免那条龙想从天而降,大伙打起来也乐得轻松;等事情都告一段落后,牠没了尾巴与翅膀、战力也会因此少掉两三成,届时我将想办法跳到贪食魔龙的头上发动突击,而索拉尔与罗特雷克就在下面尽可能地攻击对方的侧腹部与足部以达扰乱作用,到时就看到底是那条龙先因重伤而死、还是等着被砍破了头颅而死。
  
  
  
  计划听起来很简单,然而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不知道那条龙的鳞片是不是硬到连斧头都砍不进去、也不明白牠到底跑的多快、甚至连那家伙的攻击手段都不清楚,大伙只知道那条龙的力气正如牠的体积一样可怕,随便一脚都能致人于死地。
  
  我进入了**,举斧的手稍稍抬高,示意要他们俩戒备;那只魔龙躲在那,我察觉得到,就在裂缝之后,牠的呼吸掀起了涟漪,翅膀的鼓动声混在水花中,那满腹的利齿与舌头在断壁前不停的搅动。
  
  此时,这副身躯唯一的防御仅只于左手的盾牌,我的身子挨在后头,读着脚部的次数与宽度;那条龙动了,振动存脚掌传到了脑干,这次牠不疾不徐,那颗小小的头颅在水后嘶嘶低鸣,好像早就猜到送上门的猎物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那条龙锁定了我,这次牠就算毁了下水道也要把我给吃掉。
  
  该停下来了吗?我走多远了?不,再前进一些,牠快来了,但还离我不够近。
  
  (哗啦......哗啦......)
  
  罗特雷克真的会帮忙吗?他跟索拉尔会不会就这样离开?毕竟连他们都没想过正面挑战这条龙,那东西是他们俩都不敢对抗的巨大怪物......就算放任不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打从一开始就不关他们的事。但要是如此,罗特雷克跟索拉尔又为什么会放下召唤标记?他们自愿成为某个人的助力.....我不该怀疑他们的......该死,我就只懂得怀疑!
  
  专心把事情做好,不死人,扮演好你的角色。现在你该怀疑的是自己会不会胆怯......你该怀疑自己会不会又一次临阵脱逃,现在站在这的不是别人,是你啊,你才是面对难题的人!而他们,他们只是赐予你奇迹的人......你要把握住它,无论无形或有形的都一样珍贵。
  
  你站在这,不死人。你不是英雄,也不是人类,你只是区区的不死人。
  
  (哗啦......哗啦......)
  
  ”我不是说过,不死人不能留在这吗?”
  
  ......对,不能留在这......我们的立场已经很危险了......。
  
  ”米格尔是第一个,那谁会是第二个呢?”
  
  我......我不知道。
  
  ”白教的--祭司--有块饼--哈哈哈--......”
  
  米格尔......米格尔......是你先背叛了我们......。
  
  ”看看后头--那两个人--他们值得你信任吗--?两个--不死人--?”
  
  (”别回头。专心点,兄弟。”)
  
  ”因为你--跟你的同伴--因为你们的卑劣存在--世间--再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你的敌人不是不死人,是罗德兰才对。专心点,兄弟......接受你的命运,接受的你考验。”)
  
  ”啊啊......你--你这个怪物--你--你竟然还妄想--获得荣耀--?”
  
  (”把耳朵关上、把心关上,不要去听、不要去想。”)
  
  ”命运--你们的命运就是--无物--......卑劣的......垃圾......。”
  
  (”牠来了,牵制牠,保护好你的伙伴。”)
  
  ”哈哈哈......哈哈哈哈--!”
  
  (”抓紧你的盾牌!”)
  
  是。
  
  (哗啦......咑咑......)
  
  我站在这。
  
  (碰隆!碰隆!碰隆!碰隆!......)
  
  我站在这。
  
  (碰隆!碰隆!碰隆!碰隆!......)
  
  我站在这。
  
  (碰隆!碰隆!碰隆!碰隆!......)
  
  (吼--!吼嗷--!)
  
  我举起了斧头。
  
  
  
  索拉尔跟罗特雷克呢?他们......他们在那里!
  
  嘿!索拉尔、罗特雷克!你们要走了吗?
  
  「黑骑士,愿太阳引导你!」索拉尔的灵体逐渐淡去,在他赞美太阳的身姿下,那位战士离开了我的世界。
  
  「照顾好你自己吧,疯子。」仅剩残影的罗克雷特对这我说。后来,他也离开了,消失在残破的瓦砾堆前。
  
  我站在这,但我在哪......下水道?
  
  哈哈......结束了吗?
  
  (啪哗--!......)
  
  混乱尚未解答,我却先倒了下去,倒在了一摊臭水上,它有些黏稠、充满腐鱼的气味,此时,那些液体渗进了伤口,狠狠地刺激着这份身躯.......所有的疼痛又再次复苏,我的肌理彷佛有爬藤再骚动、血管让针刺给占据,然而我痛得如此鲜明而纯粹,不让任何恐惧所打扰。
  
  啊......我睁眼便看见天上的光芒,一大片剥落的穹顶闪烁着刺眼的白景。那是罗德兰的天空,是假的,永远不会是真的......带也无所谓,我只要看着它;我只要知道自己看着它,这就足够了。

精华
0
帖子
78
威望
0 点
积分
98 点
种子
5 点
注册时间
2015-1-11
最后登录
2018-6-13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15:35  ·  台湾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王之器〉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A9VG电玩部落 川公网安备 51019002005286号

GMT+8, 2024-11-26 08:33 , Processed in 0.205033 second(s), 17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