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9VG电玩部落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212|回复: 0

[同人文]月食假面同人文《月夜行》

[复制链接]

精华
2
帖子
5936
威望
4 点
积分
7081 点
种子
591 点
注册时间
2006-4-19
最后登录
2025-6-18
 楼主| 发表于 2025-6-18 11:56  ·  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深闪 于 2025-6-18 11:58 编辑

原本是2011年5月写出的短文,前几天查看本区所有的贴时居然没找到,可能是当时忘发到这里了。所以这次补发,算是纪念月食假面发售17周年吧,也想看看老玩家比较喜欢哪类的同人文。因为还没出新游戏,这类讨论还能有人看,如果出新游戏,大家就都讨论新游戏了,进区的玩家多了也不能带动相关讨论。

月夜行


    1971年夏,胧月岛经历了前一年的胧月神乐风波,旅游业大不如前,即使到了最热闹的夏季,游客依然寥寥无几。岛上的外来人口里,恐怕只有几个长期住在胧月馆的月幽病患者了。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闷空气笼罩着全岛,只有夜幕降临后的海风才能吹走这种沉闷。现在,这种海风已经吹起来了。

    吱-------咯---咯-咯-,随着一声长长的挤压声,胧月馆二层电梯大厅南墙的一部分渐渐的离开了原有的位置,露出了一个缝隙,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个暗门。刚才的声响是从门上的合页传来的,就像是在发泄被很久没人用过而不满一样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又像是在对这个世界的凄凉发出的冷笑。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对于距离本土以外的南方小岛来说,这已经是很晚了,整个胧月馆已经进入了平静的夜晚,所以在这种寂静的空间里,这样一种声响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总会让人有些恐怖的感觉。

    突然,门缝里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和一只警惕的眼睛,
[似乎比较安全了...]
半张脸对门外扫视了一下后轻蔑的哼了一声,飞快的从门后闪出。出来的人一个很清秀的青年,穿着白色的衬衣和灰色的裤子,梳着考究的分头,再加上修长的身材和富有智慧的眼神,从哪方面看都是个青年才俊。有些不足的就是头发似乎有些天没有修剪,稍微长了些,但有些心事重重的表情又给她带来了一丝忧郁的美感。这个人正是胧月馆馆长儿子-灰原耀。

    距离上一次的胧月神乐已经快有一年了,朔夜依然没有醒来,被安置在地下的忌宫里。胧月馆也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整个岛也许都没有任何变化吧,时间在这个岛上停滞了。不,对耀来说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岛上多出了一个可能随时跳出来抓捕他的退职雷子---雾岛长四郎,真的撞上了就麻烦了。

    好在灰原耀感觉自己在天时地利人和上都有优势。耀把自己活动的时间都定在了夜里,这样胧月馆和灰原病院就会关门停止接待,长四郎不容易潜进来,而且耀对这里的环境熟悉,也多了份保险。还有这里工作的职员们,也都听命于灰原家的人,甚至职员和护士们都称呼耀为副院长。有了这些人做支援,耀感觉自己不会被轻易抓到。而最让耀感觉有优势的就是自己的头脑,医学院的高才生,更因为有着家族开的医院而有着丰富的实际操作经验和冷静的心理状态,这些都让耀感觉到一些自满的感觉。尽管耀感觉自己有多项优势,依然非常小心,没有把身后的暗门关死,这样随时会留个退路,而且外人也很难看出这里有个暗门。

    耀在电梯前停了下来,手犹豫的按向了按键,但立刻又像是触了电一样缩了回来。现在只有上四层才必须使用电梯,那里的病房和管理室已经空无一人,耀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了。而且在这个时间随意使用电梯的话太过明显,电机启动的声音会传的很远,万一被长四郎堵在四层就糟了。

    离开了电梯,耀的面前出现了几个去处的选择,最左边是通向中庭露台,有楼梯可以通到中庭,其次是通向大厅的走廊,最右面时候可以通向一层和三层的楼梯。比起漫无目标的游荡,耀更习惯直接去想好的目的地。三层有一个耀一直很喜欢去的小画廊---月窗。月窗最早并不是画廊,只是作为室内的月光治疗室让众多的病人赏月的房间。自从月窗的隔壁的房间住进了一个得了月幽病的画家,这个月窗就被那个画家霸占了,成了他个人的小画廊。经常会挂出画家自己的最新作品,耀虽然不算太喜欢他画出的那种有些压抑感的画,但画中那种在清醒与疯狂之间的感觉让耀有一种共鸣,尤其是在月光下欣赏,感受会更深。耀在心里甚至感觉自己和那个画家也许是现在互相最了解的人。
[这个老家伙...]
耀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大步迈向了通向三层的楼梯。

    推门走进了管理室,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空荡荡的案台上已经没有了工作日记,就连值班护士经常用的水杯和水壶也已经从桌上消失了,更是显的冷清。唯一能看出有还有人管理的就是墙上的通信器还亮着灯。自从一年前的归来迎失败后,住在胧月馆的几个女孩都被police带走了,现在的三层南区只有那个画家一个人住,算上北区特殊病房的那个千堂家的女儿就两个病人,还没有新护士替补在神乐中死去的远野椿,现在的两个病人的管理全交给了负责二层的白摫冬子。

    耀拿起话筒,熟练的按下了操作按键。
[我是灰原,有特别的情况吗?]
[一切正常,请放心]
通话器里传来了白摫的声音。
耀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又按下了另一个键。
[我是灰原,有特别的情况吗?]
[没有任何情况,请放心]
这次通话器里是园崎的声音。
一丝得意的笑扫过了耀的嘴角,这好象不光是因为可以安全的活动而高兴,更是一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得意。不过这瞬间的笑容之后,更多的是一种悲伤。灰原病院和胧月馆在以前有那么多的护士,现在只有这两个人了。灰原家的庞大家业,竟然败落到这样。这种悲哀中又夹杂着一些无奈吧。

    推开走廊的门,耀侧身走了进去,并把门轻轻的关上,习惯性的没有插上门闩,应该是为了在有情况时给自己留条后路吧。走廊里非常安静,银色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将窗子的影投落在地板上。因为是在上弦月,而且天空晴朗,即使走廊里没有开灯也相当的明亮。

    要是在一年前,耀进入这个走廊后,经常可以听到钢琴的乐曲。弹琴的人是那个住在308房间的女孩, 名叫流歌。耀对她很熟悉,因为流歌的父亲宗也和自己的父亲算是老朋友,耀很早就知道这女孩。自从流歌有了月幽病的症状后,就住进了胧月馆做治疗。她经常弹的一首曲子似乎是自创的,旋律很简单,弹的也很生硬,但听到后会感觉很平静。耀总感觉似乎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听过这段旋律,每次听到时,都可以连带的回忆起很多童年的幸福时光。此时的耀甚至有些怀念这首曲子,有意在308的门前停了一下。既像是在回忆那首曲的旋律,又像是在等待那段旋律从新出现。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耀叹了口气,黯然的离开了308房间的门前。

    轻轻的推开了月窗的门,闷热的空气迎面扑来。这个月窗在白天就是个大温室,尤其是这样的夏天,空气中再夹杂着颜料的气味,简直不能让人停留。即使到了夜晚,热气也没有完全散去。

    耀把其中一个窗子推开了一半,清爽的海风立刻灌了进来,吹起了耀的头发。气温突然的改变让耀打了一个冷颤,耀面对着海风闭上了眼睛。对,就是这种感觉,一半是平静,一半是疯狂。耀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张开双手大口的呼吸着海风,平静的表情掩盖不住内心的澎湃,直到感觉有些累了才放下了双臂,走到了最里面的一幅画前。这是一张风格很抽象的画,浓重而浑浊的大块红色和黑色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画的似乎是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站在月下,看不清脸。周围还有很多人似乎在痛苦的哀鸣。
[姐姐...一定会醒来...]
耀似乎对这张画特别在意,就像个雕像一样在画前停了好久,凝视着画中的女人,像是自己要投入画中,又像是期盼画中的人走出来。
[也许,还有希望...]
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说完后好象把所有的重负都放下了一样。也许希望就是人在逆境中生存的唯一理由吧。

    向回走的灰原没有选择去走廊的门,不知道是又想起了什么,打开了那个画家---曲木游光的房门。耀对这间房间比较了解了,有时间经常会来看看,房间内因为没有窗子,显得非常闷热,而且曲木也不分白天或是夜晚,总会把灯开着。从耀的心里多少是对这位画家有些敬意,除了建立灰原病院时,得到了曲木的大笔捐款,曲木的创作风格也让耀中意。说来有意思的是,因为曲木的月幽病很重,记忆力非常差,每次耀来看望他时,都会被曲木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是--谁--],让耀每次都要费些时间解释一番,这时耀连自己都不能解释为什么对这个糟老头有这么大的耐心。另外曲木很不喜欢其他人进入他的房间,更不会让别人随意看他的作品。而曲木也每次都默许耀可以进入自己的房间观赏作品,这在护士之间引起过长时间的话题。这之后,耀的形象在护士们眼里就更加完美了。

    曲木的房间内也算很有特点,就是没有床。这个老家伙似乎喜欢趴在地上睡觉,正确的说是喜欢趴在自己的画上睡觉,也许是希望自己可以融入画中吧,在耀看来真是个奇怪的嗜好。房间内非常零乱,摆满了各种人像和画框,地上满是废弃的颜料袋和画笔,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所有的家具上都被抹上了各种颜色的手印,尤其是红色的手印比较刺眼,总让耀联想到手术室里的场面或凶案现场,让人感觉毛骨悚然。这是因为曲木一但重度发病,就不再用笔做画,改用手沾上颜色爬到铺在地上的画布做画,画完后自然会到处留下手印,让护士们很头疼。耀甚至看到过他用脚和脑袋沾着颜料画图,场面异常恐怖。

    另外角落里摆放的大浴缸对于耀也有很深的印象,曲木每作完一张画就会洗一次澡,而且是人和调色盘一起洗,所以水总是看起来黑呼呼的,曲木洗过后也经常是全身五彩斑斓的,比不洗时还难看,最后护士总会再给他换一次干净水洗一次。到了夏天,曲木还会泡在水里想灵感,在这么热的南部小岛上,浴盆里大概对于曲木是最舒服的地方吧。正是因为曲木经常这样半人半鬼的样子,所以才没有人打扰他的创作。耀自己也多亏了这缸黑水才躲过了一次长四郎的追捕。那次是长四郎搜索到了三层,耀为了躲开长四郎急中生智,抱着房间里的一个石像沉到了这一缸的黑水里才没有被抓到。当然,耀从水里出来后也变的和曲木一样的全身黑呼呼的,让曲木嘲笑了一天。

    曲木的特殊,除了喜欢趴在地上睡觉外,作品也和一般的画家不同。风格虽然是抽象画,但内容却有着一种预言的信息。曲木好象是能看到未来一样,不断的在作品里暗示着什么。按曲木自己的话来说,这些画的灵感都是通过瞑想和梦中得来的,不过这种信息似乎总是那么准确的在一段时间后发生。比如在中庭水池内淹死的病人,在房间内上吊的病人,都准确的做了预示。这正是耀因为经常欣赏曲木的画才察觉到的,所以一直很在意曲木的新画。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喜欢他的画,曲木的画里,大部分的颜色都是红色哈黑色等深色调,看起来非常厚重压抑,而且题材大多和死亡有关,岛上很少有人可以欣赏这样的风格,估计岛外的世界也没几个人会欣赏吧。

    耀蹲下身拍了拍睡的和尸体一样的曲木,曲木的躯体轻轻的蠕动了一下,看来还活着。这时,耀借着灯光居然发现曲木的脸完全和平时的表情不一样,在安详的微笑。而平时的曲木看人时的脸上总是冷漠和怀疑,甚至有些凶恶。这难道是完成新作品的满足?
[让我看看你这老家伙又画出了什么...]
说着,耀抓着曲木的衣服用力的向上一拉,曲木就像个醉鬼一样,软塌塌的翻了一个身,露出了趴在身下的画。
[这是...]
耀被眼前的画惊呆了。这张画简直不像是曲木的画,蔚蓝的天空,绿色的群山,明媚的阳光,清澈的河流,和平时的画风完全的相反。可能是被画中的美景所感染,也有可能是因为长期压抑中期待的向往,耀跪在这张画前居然流出了眼泪,平日显的冷傲的耀此时就像个孩子一样。

    很快,耀恢复了情绪,掏出手帕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站起身前顺手把画也卷起拿在了手里,自言自语的说
[这张画到了明天可能会被你又涂成了其他乱七八糟的画,还是交给我保管吧]
说完,小心的把通向走廊的门打开了一半,回身对着躺在地上的曲木说了一声[谢谢].
在耀看来,这张画就是曲木今晚特意为他创作的吧。
耀灵活的侧身走出房门,并轻轻的把门关好,离开了曲木的房间。

    得到了一张画的耀,心情有些兴奋,走路的步伐大了很多。从楼梯又回到了二层,来到了二层的中庭露台。一打开门,一阵海风迎面吹了进来,海风中夹杂着湿润的水气。小岛的气候即使在夏天,到了夜晚也会有海风吹过,再加上银色的月光映衬,增添了一丝凉意。而且因为胧月馆的建筑结构是环形,但三层以上是不完整的环,有缺口,所以一有风吹过就会在中庭的上空形成涡流,传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哭泣一样。

    耀趴在护栏上向下望去,本以为这么晚了不会再有人,自己可以一个人在中庭里欣赏月光,却发现有两个人影停留在游泳池边。虽然还不是满月的光辉,也可以看清一切。一个人影坐在轮椅上,另一个跪着在轮椅前。胧月馆的人只要看到那个轮椅,即使不用过去细看,也清楚坐在轮椅上是那个永远一个姿势的人偶,而跪在地上的人肯定是三层特殊病房的千堂家的女孩。这么晚了,还带着心爱的人偶散步吗?散步也不需要跪到地上啊?耀好奇的顺着楼梯向下走去,离的越来越近了,可以听到千堂医在不停的哭诉着什么。因为有风声,听的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在说着[对不起,请原谅我]之类的话,平时趾高气扬的神态完全不见了。
[今天这都是怎么了...]耀轻轻的嘀咕了一句。

    耀并不想打扰她的忏悔,也不想被她打绕到自己的好心情,径直向通向地下的楼梯走去,
[今夜的中庭就让给她吧...]
耀想到应该去看看配电室的情况,那里是他最挂念的地方。不,应该说是在配电室的更深的地下,有耀最牵挂的人。

    穿过走廊和贮水管理室,就到了配电室的门前。
耀按照两长两短的节奏轻轻敲了四声门后,值班的护士园崎打开了门,这是耀定出的开门暗号。
[啊,副院长,请问有什么吩咐]
护士看到耀亲自过来有些吃惊,慌忙的行了一个礼。
[不用紧张,我只是路过看看]
耀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背着手把画卷放在身后走进配电室。配电室里空间不大,进门后可以尽收眼底。立在左面墙边的是配电柜,里面的变压器正嗡嗡的响着,发出单调的噪音。右边墙角里放着一张半公桌,桌后的墙上挂着胧月馆的通话器,二层管理室的灯还在亮着。桌上是一些工作记录之类的文件夹,还有一台老式收音机,这大概是园崎打发时间用的唯一道具了吧。对面的墙上还有一扇门,耀走过去刚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又轻轻的把门关上了,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说[既然你已经检查过了,我就不进去了]。

    耀走到办公桌前,一边从后向前翻看着工作记录,一边问园崎
[最近没有外人接近这里吧]
[没有人接近,我即使暂时离开,也会把门锁好]
园崎肯定的回答.
心率,正常.
体稳,正常.
血压,正常.
呼吸,正常.
工作记录里记录到的都是一切情况正常.耀扫了几眼就看完了最近几天的记录,把本子合上后背对着园崎说
[最近那个police依然在岛上,要小心些]
[知道了]园崎顺从的答应着.
耀一只手撑在桌上,漫无目标的又向前翻了几页记录,
[过些天又快满月了,要多加注意]
[我会注意的]
[好,我回去了]
园崎恭敬的把门打开。
[请您保重身体]
园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把头低的更低了。
耀也被这突然的一句拉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园崎。
[啊...这个岗位的环境不好,但我只信任你。辛苦你了]
[您也辛苦了]
园崎连忙应合着,一直没敢抬头,直到听到耀上楼梯的脚步声,才慢慢的把门关好。

    从地下上到一层出了储藏间的门,右边是麻生纪念室和书库,向左是电梯和食堂。麻生纪念室是耀很喜欢去的一个房间,主要原因是纪念室的里间就是个小型书库,有很多藏书。虽然大部分是灰原家流传下来的关于精神学和历史学的书,也有几本麻生博士留下的民俗学和西方科学方面的书,这几本是耀最喜欢读的。选出一本出来,坐在麻生博士曾经坐过的椅子上静静的看书,实在是一种享受,有时会有一种时间逆流的感觉。还有桌上的那台老式打字机,麻生博士的很多文稿就是从这里打出的。耀一直坚信用这台打字机写书会更有灵感,甚至也考虑过使用这台打字机写一些文章。只不过耀现在似乎没什么心情看书或写书,只想随便走走,所以选择了去食堂的方向。

    打开食堂的门,里面空无一人。若大的食堂只有几个蜡烛亮着,相当昏暗。但在昏暗中,大厅中间的放映机和白色的幕布显的非常醒目,不知道最近放的是什么片。自从一年前发生了事件后,岛上冷清了许多,这个食堂的放映机大概是岛上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吧。耀因为喜欢电影,曾经几次冒着风险来看,直到最近因为那个长四郎盯的太紧才放弃了几次机会。在耀的心里,应该还保留着年少时的那份冒险精神吧。

    晚饭的时间早就过了,但还可以闻到些晚饭的香气。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怀疑,耀没一直有让人送过饭,只是吩咐厨师在柜台上留一份食物,自己找机会取走。残留的香气让耀稍微想起些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径直的走向了柜台。
[看看今天留下了什么饭]
虽然耀是这么说,但自己心里也清楚铁盖下的盘上是什么。还是和昨天一样的面包和奶酪,外加一个苹果。这是耀自己定的食物,因为这些不需要再加热也可以吃,比较方便。现在每天都要和那个police玩捉迷藏,已经顾不上吃饭有多讲就了。耀从边上的纸巾盒中抽了几张餐纸,随意的把晚饭包了起来装到了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耀回身刚想离开,看到了那架黑色的钢琴,刚才在三楼的情形又浮现在头脑中。耀自嘲的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画和晚饭放到了柜台上,走到了这架熟悉的钢琴前。
[好久没有弹过了]
耀端正的坐在钢琴前,双手找了一下键位,钢琴发出了一声清晰的高音,在这样昏暗又空旷的空间内扩散开,又流进了耳朵,像是清晨从花朵中滴落的露水,像是寂静中破茧而出的彩蝶,又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无数的美好的片段从耀的头脑中闪过。在三楼画廊感受到的那种一半清醒一半疯狂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
[就是这样]
耀有些兴奋了,闭起了眼睛,即性的弹起了贝多芬的月光。受过高等教育的耀不只是拿手术刀是个高手,在音乐方面也很有天分。流畅的旋律缓缓的从钢琴里流出,变成银色的月光,洒在耀的身上。耀大概感觉自己也要溶解在这月光中了吧。弹到结尾时,已经完全投入状态的耀,不知道为什么,把曲子弹成了从308房间的流歌那里听来的曲子。因为那段乐曲不长,很快就完了。耀缓缓的睁开眼睛,脸上充满了平静,一切都可以欣然面对。大概即使那个长四郎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逃走和反抗。
[我为什么会弹起那段乐曲?]
耀奇怪的问着自己。

    站起来的耀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想到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应该回去了。拿起柜台上的晚饭和画,耀又环视了一圈食堂才向正门走去,就好象一个钢琴家的谢幕一样。虽然今天没有一个观众,但对耀来说已经足够了。

    走进通到玄关大厅的走廊就,可以看到挂在窗边墙上的一个木箱,木箱写着一个很大的[声]字,这是馆里的报箱。耀打开报箱拿出了昨天的报纸。岛上远离本土,报纸都是过一周才会随着班船送到,虽然消息会慢一周多,但对耀来说信息的时效已经不重要了。胧月馆内已经一年没有其他人来这里取报纸了,而耀正好平时在房间里无聊,从报纸得到外面的信息正好可以打发一下时间,所以每次路过都会取走报纸。

    耀拿起报纸,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一眼头版的信息和评论标题。
[苏联空间站运行,太空军事化发展]
[美中建交的可能性]
耀一边看一边小声的念着。因为内容涉及到太空,耀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窗外,居然发现千堂家的女孩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跪着。耀真的有些紧张了,赶快加快脚步来到大堂玄关。本想从接待前台拿起电话,但拿起后又慢放下了。
[算了]
耀大步的走上二层,向管理室的窗口走去。里面值班的护士白摫冬子看到耀这么急冲冲的走来,慌忙站起身,打开接待窗口。
[副院长,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白摫冬子看到耀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怯生生的问着。
耀弯下腰从窗口里看着白摫冬子说
[千堂家的女孩还在中庭里,去看看怎么回事,没有意外的情况就送她回房间休息]

    白摫冬子听了急忙从房间里跑出来,耀叫住了她。
[白摫,等一下]
[是]
白摫忐忑不安的停下。
[一层的所有窗子都检查过了吗?]
[是,今天都检查过了,所有不经常打开的窗子上贴的头发都没断,经常打开的窗台上撒过的石膏粉也没有被动过]白摫认真的做着汇报。
[好了,去吧,不要跑]耀满意的点点头。
白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站在那里。
耀会心的笑了一下
[不用紧张,去吧]
耀看着白摫走下楼梯,一直看到她走过一层接待台才转身走进病房走廊。走廊外的大厅中响起了大钟的定点钟声,已经是夜里一点了。

    以前在这个时间还会有些动静的走廊,现在已经变的没有一点生气了,203和204还有205都已经没有病人了。平时在这个时间最喜欢出来"找"东西的那个206室的雨木一人,今天居然没有出现。耀倒是从不担心她变成亚夜子的玩具,因为亚夜子说不喜欢他,自然不会把他捉到当玩具。

    耀走到最里侧的207室门前,把晚饭还有报纸和画交到左手,右手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停了几秒才慢慢的进去。
[亚夜子应该睡了吧]
亚夜子非常喜欢恶作剧,尤其擅长在门上搞一些小机关,耀是太了解她了,所以每次开门时都特别小心。亚夜子设在门上的机关总是被耀解除或搞到护士和其他人,而耀一次也没有中过彩,以至于亚夜子总说耀在作弊。这种保持无中彩的记录让耀每次进门前会更加谨慎。

    确认门上没有设机关后,耀才大胆的走了进去,并熟练的用左脚把门关上。床头柜的灯还亮着,灯罩依然不紧不慢的旋转着,灯罩上的花纹也被印在了墙上和天花板上,显的相当神秘。房间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人偶,天花板上也挂着很多人偶,正确的说是人偶的肢体,被灯光映照后在墙上留下了很多扭曲的影子,夜晚看起来还真的有些恐怖。

    床上没有发现亚夜子,应该是睡在里间的宝顶床上吧。亚夜子很喜欢把人偶肢解后乱丢,但今天的房间明显被打扫过,地上没有到处丢的人偶四肢,一些人偶还被从新拼好。这当然不会是护士打扫的,护士们很怕亚夜子,几乎不敢走进来,更不敢碰她的玩具。大概是亚夜子自己打扫过的吧。

    耀弯下腰打开了墙角的矮门,低身钻了进去。这里也是亚夜子的特别房间,护士们都没有进来过。房间不大,放下那张床后,就再也放不下其他家具了。墙角放着一个木马,这个木马是耀在小时候的玩具,现在送给了亚夜子。奇怪的是亚夜子那么喜欢分解玩具,但从来没有对这个木马下手过,真是个幸运的木马啊。

    耀直起身走到床前掀开帘帐,单膝跪在床前,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亚夜子。亚夜子正安详的睡在床上,手里握着一个被分解成两部分的人偶。而平时醒来的她可没有这么可爱的表情,浓密的头发和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和白细的脸颊,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洋娃娃一样.
[要是你醒来后也这样可爱就好了]
耀半开玩笑的说着。

    耀刚想起身离开,发现亚夜子在哭,好象梦到了伤心的事,眼泪顺着圆润的脸颊流了下去,手也在不停的动着,似乎要把被被分解的人偶从新拼接好一样。耀赶紧从兜里拿出了手帕,轻轻的把亚夜子的眼泪擦干,又慢慢的把亚夜子手中的人偶拿开,亚夜子才恢复了平静。
[亚夜子...现在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你吧...]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亚夜子在睡梦中哭泣,耀又在床边注视了好久,最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拍了拍才站起来。
[晚安]
耀说完用钥匙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耀依然很警惕的把前后两扇门锁好才放心的靠在门上回忆刚才的一幕,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手上滑落到地上的报纸把耀拉回到了现实,耀捡起报纸才感觉肚子真的有些饿了。不过耀看到手中卷起的画,还是决定先把画挂到墙上。

    耀坐在床上一边看着这张画,一边享受着晚饭。每天在这个时候,都是耀最能专心读报纸的时候,但今天,耀却无心看报,一直反复的回忆起今晚的每一幕。曲木的安详,千堂的忏悔,亚夜子的悲伤,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从曾经的疯狂中拉回到正常中一样。连耀自己,也像是从坟墓中苏醒,得到了救赎,内心感到无比的宁静。真的是神奇的一夜。

    躺在床上的耀依然辗转反侧,
[这就是真实的自我吗?]
耀一边询问着自己一边回忆着那段不知名的钢琴曲,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即使天明后一切都没有改变,今夜的回忆依然在耀的心中留下了一丝希望的光明。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A9VG电玩部落 川公网安备 51019002005286号

GMT+8, 2025-9-5 06:21 , Processed in 0.135135 second(s), 11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返回顶部